我静静地走在乡间路边的小道上,听着鞋跟叩响石砖的声音,听着它悠长悠长的回声。偶然间踢到一块石子,它会一头撞上废弃的老旧铁轨,摔得晕头转向。
阳光大步向我迎面走来,微风一路小跑与我擦肩而过,路边的一抹翠绿在不经意间擦过我的裤脚。
静静地,我静静地漫步在乡间路边小道上。我想做那金色的波浪,从天空中的日轮上宣泄而下,恣意地躺在漫无边际的蓝色海洋上。或驻足天空,当一名金色的画家,只留片刻在云朵上作画,让它们飘啊飘啊,穿上金色的服装,去向更远更远的远方。但阳光多慵懒啊,只留在此处,不曾去过深山与海洋。
此刻,我更想成为手中那一捧甘甜的清泉,途经枯草折木时,溪水能让它们抽出新芽;当我路过残垣断壁时,多绕它几圈,为文人雅客们多增几分雅兴。我从高山之顶以瀑布飞奔而下,用飞流急湍似雷霆之势,带着一去不返的姿态落下。亦能成为无声的溪流,蜿蜒曲折,不复出声,只是绵延千里,汇
入江河。但流水多无情啊,只是去去去,从不回头,一路向东流。
那就成为从指尖溜走的微风吧,来无影去无踪。它能带来远方花儿的芳香,惹蜂儿不再相互纠缠吵闹;带来深山湿润的泥土气息,待树干上重抽新叶;带来海边微咸的湿味,带渔夫们出海撒网。或单单只是出行,拂过绿叶,拉起一条绿色的帘幕,在森林里卷起如波浪般起伏的浪花。也踏过水面,激起圈圈涟漪,吓得大雁慌忙振翅,只留下此起彼伏的雁鸣声停在湖上。
所以才想成为那安静的细沙,任由雨打风吹过,只是不吭声,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,在荒原上眺望落日的夕阳和它红色的裙摆。或是不愿出声怕惊了这安静的一坪,甘愿做“枯藤老树昏鸦”中被人遗忘的陪衬。即便偶然间幸得风儿之邀,牵手起舞,也只在黄沙之上立起足尖翩然舞蹈,对于安静的细沙而言,就算没有观众欣赏也未曾不可。
但细沙多沉默啊,只是太过内向,不曾与人友。那还想成为什么呢?我问自己,又笑了笑,低头拾起枯木枝放进背后的背篓里,夕阳的余晖已将天边点燃,我转身向着炊烟升起的地方走去……
胡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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