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三月初,缘分让我遇见了老张,我成为了他的一名学员。
老张姓张,全名张增辉,是驾校的一名教练。我在万千选择中选择了老张所在的那所驾校,自此开启了我的学车苦旅。
还记得报名的时候,老张看着慈眉善目,一身略显肥大的工作服让他看起来分外亲切。还未走进驾校时,就听人说过,“驾校教练都好凶,一天到晚都在骂人”。于是,在朋友的陪同下,在“教练好凶”的心理建设下,我在驾校的大厅观察了许久,希望可以通过观看面相找到那么一两个脾气温和的教练,也叫我免受责骂之苦。
我徘徊在几张红底的一寸正装照前,五官皱成了一团,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,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念之间。一念天堂,一念地狱,不过如此。这次的选择十分重要,我犹豫不决,最终选择了场外求助。之后,求助的结果便是我成为了老张手下的一只菜鸟。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,老张拍着胸脯对我说,“放心,跟着我,包你拿驾照”。听到这样的保证,那时我心里只有喜悦与感激在不断蔓延滋长。
但是,一个月后,在我正式学习科二时,我感到了绝望。学车的第一天,老张手把手地教我开车流程。第二天,老张开始了对我的咆哮。老张的嗓门极大,一字一句都在嘶吼,我害怕极了。之后几次,但凡他站在我的身侧,不,只要我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,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、呼吸急促,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条搁浅的鱼。生理反应如此剧烈,以至于我无法记住驾驶车辆的步骤。于是,我提前过上了因为被教练重点关心而兵荒马乱的生活。
就这样,计时打卡的有效时间一点一点地在增加,我的练车水平却还在原地踏步。老张倾囊相授,但我毫无长进,老张每周看见我就怒气上涌,我一看到老张就浑身发抖。直到一个月前,老张与我约谈了。他说,“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怕我,但我是因为自己吃过这样的苦才会对你们严格要求,你跟着我学车,我就要教会你开车,只有好的车技才会让你们有交通安全的保障”。老张站在我的面前,目视远方,黝黑的面容,刀刻的皱纹。
老张也曾年少。年少之时,因为家境清贫,无力续给不菲的学费,老张选择走上了军旅之路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交通不发达,火车都是慢车,老张坐了五天五夜的火车到达了乌鲁木齐,一下车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冰雪的世界。天寒地冻,他没有退缩,选择了留下,成为了一名空军,一年到头都在戈壁滩上进行艰苦的训练。当年有多苦,老张说不出来,他只说“我们是死打硬扛活下来的”。
如今,生活好了,老张仍在严于律己,他这一生都在挺直腰背生活,认真生活,大写的“人”不外乎如此。
丁惠惠
18中本一班